小哲。

wb:哲纸鸭

【桃鬼介】塔,红日,黑水潭

*OOC

*非常我流理解的桃鬼和介鬼,如果接受不能请划走,谢谢

Summary:桃井太郎牵着鬼头遥的手走向牺牲的太阳,而五色田介人试图用自己将鬼头遥溺亡,以此保护她不必被焚烧。


陪跑人堂堂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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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从绷带最外层洇出一个不规则的斑驳,五色田介人面无表情,手上不停动作着又在伤者的脖颈上绕了一圈。他的动作很慢,手指紧随着纱布按压下去,逼迫着纱布贴合,也缓慢地隔着纱布抚摸过一圈又一圈的项颈,勾勒出一副不存在的项圈。

 

人类是脆弱的生物。他盯着那团不规则的红日想。人类太脆弱了,长剑砍在身上会死,长箭贯穿胸腔会死,伞枪割碎心脏也会死...人类的肉体太脆弱了,即使覆盖着盔甲仍然会从体内流出鲜活的生命,去用盛大的死亡成就一个英雄。

 

英雄...英雄...?五色田介人再次绕了一圈,红日被单薄的纱布遮住,又很快从孔洞中重新冒出凝聚。他于是又缠绕一圈,一圈,一圈...

 

“Master...?”

 

五色田手上的动作兀地停顿在了空中,他的目光终于勉强从那轮刺眼的红日上挪开

 

“Master?”女孩见老板还是没回过神,于是只能沙哑着声音再次喊了一声:“Master...?”

 

“...嗯?”五色田不动声色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用转身找剪刀的动作掩盖自己一时的失神,声线平稳,和平时没什么两样:“怎么了?”

 

“这个,有点紧”鬼头遥指了指脖子上的绷带,撇了撇嘴说道:“感觉要被老板勒死了”说着,女孩还搞怪的吐了吐舌头。

 

“有点紧么?”五色田终于找到了他手边托盘里摆放着的剪刀,指腹按在手柄处,背对着鬼头遥继续问道:“感到呼吸困难了么?”

 

“嗯...”鬼头遥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回答道:“有点,感觉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不舒服。”

 

“这样么...”五色田介人的食指和拇指穿过剪刀手柄的圆形环,他的视线随着剪刀的防线滑至纱布。

 

纱布始终掩盖不住那团红日。剪轻轻按压在那团血渍上,五色田继续问鬼头遥:疼么?女孩于是摇摇头,没两下,她又顿住,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疼。她说,但是如果她没有挡住那道攻击的话,棕色脑人的伞枪就会把太郎扎个对穿,而且也只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如果桃井太郎会死。五色田手上的剪刀落下。

 

那么,鬼头遥会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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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头遥实在摸不清自己那个平日里温和待人,——要是待她温和——好说话,而且几乎有求必应的老板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板这一张臭脸。当然,这幅臭脸并不是指看到谁都像是欠了他五百万一样,而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鬼头遥抱着托盘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不时地悄悄扭过头去偷看一眼身后正拿着本书研究的老板,然后在被发现之前又猛地扭回头来,低着脑袋继续摆弄自己制服上的白色布料。

 

那种感觉大概是一种不屑...?不,鬼头遥否定了这个词。比起不屑,更贴近于上层者对下层者的无视,像是狮子不会在意脚边逃窜的老鼠,五色田对今天进入咖啡馆的每一个人甚至没有分出一丝注意力。因此今日的JK工作量飙升,从下单到最后收款与收拾餐桌,除去餐食制作的环节,全部都堆积在了鬼头遥身上。

 

当然,这本来就该是她的工作之一,只不过平日里都有老板从中协助,订单并不需要女孩跑回到吧台前亲自告诉他,没什么客人的时候,他也会从吧台里出来,帮忙收一下餐碟杯子之类的。一直以来,鬼头遥也没真正切实体会一下所谓忙碌的感觉。

 

可今天...鬼头遥又悄悄地扭回头去偷看五色田,老板手中的书已经翻到了末尾,薄薄的一页被捏在手指间,随着最后一页也被翻过去,五色田的视线也随着合起的书本一齐向上,抓住一只被戳穿的慌乱的打工生。五色田平静地将书本放在吧台内,问道:“怎么了?”

 

“没事!”鬼头遥几乎是立刻回答了这个问题,可心中默数的几秒钟过后才发觉一桌之隔的人好像并不在意她会说什么,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追问了。这也挺正常的,在平时来讲,五色田并不会过多的追问些什么,甚至也看不出他会渴求什么。

 

没有欲望,比桃井太郎还不像人。鬼头遥想。怎么会有人没有欲望呢?

 

但并不能一面之词来定义一个人,鬼头遥又很快给自己的结论画上一个巨大的叉号。毕竟Master有那么多那么多神秘的,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不一样的变身强,比如神秘的管理员身份,比如...

 

比如那根缠绕的过紧的绷带。

 

鬼头遥突然想起来上周那根缠绕在她脖子上,像是一条伺机要将她私吞入腹的蛇的绷带。正常人为什么会有这种联想啊...?可鬼头遥却只能想到这一种比喻。明明是彭软的绷带,但缠绕在脖子上的触感却是意料之外的冰凉。布料在施压,压迫着血管挤出更多的血液扑在绷带上。

 

她记得那天下午她越来越疲惫,甚至有些头重脚轻,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甚至都无法缓解。最后还是桃井太郎下班时候突然到访,才疑惑的问她为什么要自杀。

 

奇怪死了,她当时迷迷糊糊的想,好端端的我干嘛要自杀啊。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处理伤口?放任血一直流。桃井太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伸出手就去解老板给她处理伤口的绷带。鬼头遥记得当时自己已经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连手指抬起都很勉强了。于是就放任自己倒在桃井太郎身上,闭着眼睛口齿不清的回答道:“...是老板处理的啦...我不会包扎...”

 

“...”桃井太郎后来说了什么?鬼头遥不记得了,她记得自己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是光怪陆离的世界,一轮红日挂在头顶,而脚底则是漆黑一片。

 

该往哪走?鬼头遥的身体不自觉地动起来,她踏上莫名出现的螺旋台阶,向着塔顶,无故垒起的砖塔将螺旋楼梯围起,地面就出现一汪黑水潭,一口一口的咬下楼底的尾巴。鬼头遥低头瞥了一眼,只是一眼,也感受到了自灵魂的冰凉。于是她停下脚步,等待着黑水潭追上来,最先淹没她的双脚,于是体表被太阳烤的通红开始消退,接着小腿也被淹没,然后是胸口。

 

黑水潭停下了涨幅,鬼头遥就低下头看,黑白的倒影问她不怕死么?

 

鬼头遥沉思了片刻,她又抬起头,用人类的双眼直视着太阳。世界最先化作一片光,又很快暗下去,沦作一片黑暗。鬼头遥低下头,她感觉到水面升到了她的咽喉。

 

我只是不想有别的人因为我而遭受苦难。她说。

 

于是黑水潭将她淹没,黑白的倒影站在水面,倒吊着与她面对着面。倒影说:你可能会死。

 

那也没关系...鬼头遥说,水就从她的嘴腔里涌进去,淹没她的肺。鬼头遥隐约又看到眼前有人影,她说:那是没关系的,所以...

 

所以...

 

阶梯突然开始上升,向着灼眼的红日。鬼头遥兀地被拉出淹没她的水潭。

 

她看不见脚底紧追不舍的水潭,谈不见头顶愈来愈近的火球。

 

“遥。”她听见有人喊她,鬼头遥仰起头,挣扎的睁开双眼。

 

“...”重影的人像逐渐合拢,鬼头遥终于认出了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她张了张嘴,声线沙哑的问道:“太郎...?”

 

“啊。”桃井太郎点了点头:“是我。”

 

--

桃井太郎并不是没察觉到从他身后死角处破空而来的伞枪与他的主人,但奈何面前太刀与握紧刀把的双手还被索诺伊紧紧锁住,蓝色的脑人约莫也是没想到为何索诺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视线错过红战士向他身后看去,急忙喝道:“索诺萨!住手!!”

 

“太郎!!!”

 

是鬼战士大声地呼唤。同时是射击,从侧突然冲出来的黄色身影举着咚爆破枪挡在了伞枪之前,一连串的射击并没能撼动伞枪的攻击轨道哪怕丝毫。但桃井太郎不知道鬼头遥哪里冒出来大无畏的勇气,匆忙抬起的枪与伞枪擦过,金器相撞擦出火花与玎珰之声。

 

那把枪,长杆伞枪就直直从鬼战士双臂之间的空隙穿了过去。桃井太郎甚至来不及用理智去思考应该如何,或者说理智运作的时间足够死去一个鬼头遥,而他并不想失去一个鬼头遥。桃井太郎在被索诺伊击入脑人监狱空间时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的,因此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声音可以回荡的虚无将所有拜倒在欲望之下的人类吞噬。桃井太郎知道自己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撑下去,但鬼头遥能做到么?

 

桃井太郎不知道。于是他几乎下意识的伸出腿踢在了背对他的女孩的腿窝。鬼头遥一时站不稳,握着枪的手也松开,膝窝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那柄伞枪终于离开了随时能转向就杀死一个鬼头遥的范围。桃井太郎松了口气,朝着索诺伊一转攻势,将蓝色的脑人借力扔向身后,于是索诺萨也不得不收起长枪,以免祸及同伴。

 

桃井太郎横着太刀挡在了鬼头遥身前,侧过头问道:“没事吧?”

 

“稍微破了点...”鬼头遥一只手捂着脖颈方才被索诺萨武器擦过的一侧,不知道是否扯到了伤口,疼的女孩吸了口冷气。“真的是...还是第一次呢!变身后也会受伤么?”

 

“当然会,你在理所应当的想什么?”桃井太郎仍然举着刀和枪戒备着对面的脑人组,但两人看上去却并没有想要继续战斗下去的欲望了。

 

看着索诺萨和索诺伊一同站上了返回脑人世界的通道,桃井太郎才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收起了太刀,转回身看向坐在地上的鬼战士。

 

“就算是变身后也会受伤,无伤什么的太异想天开了。”桃井太郎变身后总是格外的吵闹,女孩颓然的点了点头,拉长了声音懒洋洋的回了声“知道了”

 

再放下手时,鬼战士的盔甲已经恢复原样,仿佛手掌上人类红色的血液根本不是她本人的一样。鬼头遥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红色的液体在黄色的手甲上格外扎眼。“居然流血了么?!”她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了眼桃井太郎:“可是我感觉还好哎”

 

“...”桃井太郎沉默了片刻,久违的转动起了太刀上的齿轮装置,紧接着是巨大的庆典氛围,鬼头遥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匆匆忙忙,成了最后一个跑到自己位置上的仆从。

 

就连巨大战,鬼头遥觉得奇怪极了。那辆红色的机车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冲出来,带着桃井太郎一人弹射起飞,直直冲进脑人的光怪陆离世界。

 

“今天为什么没用机械太郎?”当桃井太郎从脑人世界落回到地面上时,鬼头遥便耐不住好奇与担心凑了上来。猿原真一等人在刚刚桃井太郎一人冲向脑人世界时便已经各自离开了,于是鬼头遥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桃井太郎战斗。

 

“不为什么。”桃井太郎说:“倒是你,回去记得好好处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

 

“哎?”鬼头遥闻声,抬起手摸了摸刚才的伤口处:“可是我感觉还好啊...?”

 

“那是因为现在还在变身状态...”桃井太郎说着,指腹已经按在了咚爆破枪解除变身的拉杆上。他偏着头,在解除变身之前又叮嘱了一句:“总之,别忘了。”

 

被咚爆破枪的力量传送回变身之前所在的位置,桃井太郎熟练地抬起手拉开了送货车的车门,向前一步坐上了驾驶座。

 

脑人针对鬼的攻击伤害很高,但作为咚兄弟而变身,获得的武装也不容小觑。桃井太郎并不是没有遇到过连武装都被撕裂的情况,可每一次武装被撕裂,都意味着肉体上严重的伤害。桃井太郎扭动钥匙,听着车厢里回响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

 

果然...桃井太郎踩下油门,货车逐渐加速行驶上正道。他想:一会还是去看一眼吧。

 

--

一步迈进咖啡馆内时,桃井太郎就立马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他站停在门口,视线把咖啡厅扫视了一圈,擦过坐在吧台内的五色田介人,最终落在了瘫坐在沙发的女孩身上。

 

“你是要紫砂么?”桃井太郎问着,迈开步子便走向鬼头遥。彼时女孩还尚有意识,撑着桌子坐直身体来反驳他一句。

 

“我紫砂干嘛啊...”鬼头遥声音轻飘飘的。桃井太郎毫不见外的坐在了鬼头遥身侧,上手扶住了女孩的脑袋,向侧边一歪头露出了脖颈上泛出红色血迹的纱布。

 

“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处理?”桃井太郎说着,已经上手开始拆这虽然不知一塌糊涂,但却完全没有起到止血作用的绷带。血液还没有完全干,因此星星点点的又沾到桃井太郎的手指上。

 

“可是是老板处理的啊...”

 

鬼头遥此时已经完全将身体靠在了桃井太郎身上,任由对方对她脖子上的伤口做处理。可脖子上的伤口仍然在缓慢的向外渗血,桃井太郎加快了解下绷带的速度。

 

一圈,一圈,一圈....

 

当女孩脆弱的脖颈完全被剥出来时,桃井太郎只能凝视着鬼头遥脖子上被绷带勒出的青紫痕迹...像是被麻绳圈住脖颈,勒紧气管,于是便陷入窒息的恐惧。紫青色是通往死亡列车的车票。桃井太郎将纱布团起又按在了那块伤口上,俯身将女孩抱了起来。得把她送到医院去,他想,不然遥会死。

 

但是..

 

桃井太郎又抬起头,穿着侍者服饰的五色田介人仍然悠闲地看着手里的书,桃井太郎不关心那是什么书。

 

“你要杀死遥。”他问道,但听上去更像是一句肯定句。

 

五色田介人的实现终于从手中的书页上缓缓移开,他安静的侧过脸来看着桃井太郎。咖啡馆此时十分安静,因此即使他的声音并不算大,桃井太郎也能清楚的听见五色田介人在说什么。

 

“我在救她”咖啡馆老板说:“免得她去做鹰雀的快乐王子。”

 

--

鬼战士的墨镜是黄色的,金灿灿的黄,在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块金色的琥珀,这是和冠以“鬼”之名的战士迥异的颜色,毕竟从日本传统故事来看,“妖鬼”一类总是评不上什么美丽,唯一和这挂钩的外表,也是类似茨木童子一般用妖术幻化而来的,而人类在史书中总是会记录那些活下来的武士标榜自己不为美色动摇的话。

 

可鬼头遥不一样,五色田介人想,这大概是最不像鬼的“鬼”了。

 

毕竟,哪有鬼怪像她这般理所应当的向着神子而去呢?妖鬼的潜意识里也是存在着趋吉避凶的,而与人类相反,鬼怪的吉意味着明哲保身,凶则是以天照大神等为首的八百万神明。桃井太郎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像是天神放入人间为人类带来福音的神之子,无所不能,唱着“日本第一”。

 

这样的桃井太郎,怎么可能会需要他人保护?这样的桃井太郎,怎么可能会输给别人。

 

所以,所以...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让鬼战士如此理所应当的朝着太阳而去?为人十七年,偏偏在成年时学会了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五色田介人将这一疑惑深藏于心底,带着这一疑惑又不做声色的观察起那个重获人生所有辉煌后,为了不相干的倒霉鬼一脚踩回神明的陷阱。

 

五色田介人不能理解,但至少一切都还在他的预料之中,女孩会和桃井太郎打闹,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一点点的好胜欲又督促着女孩捉弄对方。到此为止,五色田介人都能在那本《初恋英雄》中找到相似的痕迹,未毕业的女高中生大约都会带着点调皮的小心思。

 

可是女高中生如何会在他说出“会死”的时候,义无反顾的说“那也没关系”。这是女高中生会说出的话么?这是普通女孩会说出的话么?

 

五色田介人看着女孩急急忙忙地跑进后厨,紧接而来又是砰的一声。他知道,鬼战士又被桃太郎召唤而去了。

 

人类的本性里是带着些悲悯众生的神性的。五色田介人放下手中的神话著作,书脊轻轻落在他的腿面上,而他的目光却远远地,远远地望向不知何处的战场。

 

所以,在鬼头遥像飞蛾一样扑进名为桃井太郎的火坛之前,在鬼战士用神明的祝福杀死自己之前。

 

五色田介人敛下双眸,后厨突然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后,捂着脖子处伤口的女孩有些狼狈的探出头来喊着他。

 

“Master...可以帮我包扎一下么?”鬼头遥指了指自己沾有血迹的手,手掌下面是被脑人造成的伤口。

 

“可以哟”五色田介人点了点头,从吧台下取出了医药箱,并让出了自己平时坐的椅子给鬼头遥。

 

所以,在鬼头遥献祭自己以换得众生安平之前。

 

就由他来结束这荒唐的一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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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er...”女孩指了指脖颈上缠绕的绷带:“这个,有点紧,感觉要被老板勒死了...!”

 

五色田介人不动声色的叹息出声。

 

“这样啊...”

-FIN-

很我流,谢谢各位读完它


最后祝鬼头遥开大院(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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